更别说那些下人了。
此时,三个侍女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兢兢战战。
哪怕她们比她大了足足有十岁左右。
但对她的惧怕,却比看了老爷子还强烈。
因为,她们眼前的,就是连老爷子都宠着护着的楚鹤!
而这堪称豪华的院子,便是楚鹤的住处。
只是,此时此刻,这里的豪华,已经被楚鹤手下的鞭子给抽的一片狼藉。
花圃,左一道沟壑右一道沟壑。
长廊回亭,已经倒下了好几根柱子。
小桥,桥中间塌陷了下去,流水,水上无数凋零的花瓣漂浮。
石桌石凳,凉亭,纷纷都有鞭痕。
那痕迹像是刻印上去的般,足以证明她下手有多么不留情。
而她每抽一鞭,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三个侍女便更害怕一分。生怕一个不留神,那鞭子就抽到自己身上。
楚鹤回头。
冷眼看着三人,“你们,再给我罗嗦一句看看。”
三人顿时脸色大变,“小姐……”
她冷厉的眸光一扫。
三个侍女呼吸一滞,顿时噤声。
楚鹤一张小脸阴沉,转身,拿着鞭子,朝另一块花圃走去。
嗖!
又是一鞭子下去。
一块花圃又毁了。
可身后那三个侍女,却紧闭着嘴巴,一脸惊慌和惆怅。
从前几天楚鹤红着眼回家后,她的情绪就非常不好。
这院子会成现在这样子,就是这几天她持续挥鞭造成。
这三个侍女跟了楚鹤也有好些年了。
虽然知道楚鹤脾气暴躁直接,实力又高深。
但是这些年,她们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平时即便有人招惹了她,她都会立刻还回去。
不是一顿抽打,就是一顿胖揍。
她若打不过,则有楚八爷,若还打不过,还有老爷子。
整个楚家,都是她的后盾。
所以,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从未发生过这几天这样的事……
楚鹤的表现,让她们惊惧的同时,又很是忧心忡忡,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眼看着她越挥鞭,脸色越阴沉,情绪不仅没有改善,反而看起来更加严重。
侍女们互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咬咬唇走上前。垂着头缩着肩,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若您真的不开心,您就打我们好了……这样可能比较解气……”
“嗯,小姐,打我们吧!”
“是是是,打我们……”
另外两个点头如啄米。
说完,便齐齐锁着肩膀低下了头,做好迎接鞭子的准备。
正要继续挥鞭的楚鹤身子微微一震。
握着鞭子的手,发紧。
她回头,望着眼前三个比她高两个头的侍女,神色忽青忽紫,握了握拳。
三个侍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鞭子临身。
偌大的院子,除了风声,一片寂静。
三人小心翼翼地抬头。
却见楚鹤一张小脸神色复杂,煞白间,又有别的颜色在倏尔转换,三人一愣。
“小姐?”
楚鹤握着的拳头一松。
突然抬眸,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松了松。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三人愕然。
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暴跳如雷,像要杀人似得的人,现在居然突然问起了问题。
虽然她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身周气息,依旧冷沉。
“小姐您说……”三个侍女小心翼翼地点头。
别说问一个问题。
只要能让她平静下来,问一百个问题,她们都一一回答。
楚鹤抿了抿唇,脸色虽看不出什么。但她眸光闪烁,晦暗不明,双拳忽紧忽松,还是暴露了她纠结忐忑的心情……
“我……”向来不大会表达的她刚张嘴,又倏地闭了嘴。
犹豫了一下。
耳边却又响起了那句话。
她脸色一沉,一咬牙,“我很凶么?”
“……”这三个侍女哪知道她纠结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又愕然又有些无语……
凶么?
那还用说……
三个侍女心里回答。
楚鹤的凶名,别说楚家,别说皇城,就是大半个东陵,大概都知道楚家有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七岁小姐了……
整个东陵,多少人看到楚鹤都是绕道走的?
说楚鹤不凶,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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