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人世间有一种兵器既不是刀剑，亦非仙侠神功？！”声音继续抖起来，烟草麦的咽喉肿痛犯了。
“噢？”
“大人也没听说过，对吧？起初，我也是相当震惊的……”
“编，继续编！你个奸商！为了区区银子，就敢违反律法……”
杜呱咻已经握紧了拳头，就差挑个时间点爆发了。
切，你当我是个婴儿来哄骗吗？习武之人若非使用刀剑兵器，还能有什么别的秘密武器？还好意思扯仙侠？你这么牛，怎么不去珠桥底下摆个摊讲故事啊！
“大人饶命！小民知错啦！”烟草麦经商数十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单从杜呱咻的表情，就猜到八九成。他意识到自己所讲的真话，在杜呱咻听来属于非常不靠谱。
但是，他内心的声音却是这样的：你们才是真正不靠谱好不好，从来都是只听得见好话，而不好的实话半个字都容不下！
“那就……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乖，最后一次问你，到底要不要说实话！”杜呱咻心中反复默念：息怒息怒，要注意引导。那握紧的拳头才渐渐松开，放轻松。
苍天呐，明明说的就是实话嘛，为什么画风怎么调整都不对头呢？
烟草麦吓得再次求饶。他算是整明白了，这个事，真说出来，谁会信呢？没人信，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但是不说的话，小命难保。
横竖撇捺计算一番，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不过得换个春风拂面的味道来说才是上策。
“这年头，海运贸易也成了依靠好天气才能混口饭吃的行业。我们都是乖宝宝，天气不允许的时候，我们绝不敢与外番人做生意。而那些暂居在沙面岛的外番商人大多数也都循规蹈矩的，天气不允许，他们一般不会逆天行事。”烟草麦娓娓道来。
“那就是说，还有非一般的情形存在咯？”
“呃，这个嘛，也可以算是吧！”烟草麦的语调忽而变沉重了，“麻烦给我一根烟好吗？”
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有料到”，所以杜呱咻满足了烟草麦的要求。
嚓！火柴划亮了，烟丝燃了。烟草麦立即开始吞吐烟雾，这次他顾不上点赞，反而从齿缝间拖出一声无比幽怨的哀叹！
“昨晚的俱乐部舞会上，出席的十三行行商代表数创下历年新低啦！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仅有九家商行代表参加，当中有两家还是上个月才顺利关门大吉的，这就是说，整个任嚣城里头，弃商转行才是真正的风向标。”
讲到这里，烟草麦心中千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税收年年涨，通商命令又花样作屎般时松时紧，特喵的叫人还怎么活啊！你行，你来当老板嘛！
“这……居然还有这等奇事？任嚣城最大的商行是同文行和怡和行，这两家情况如何？”杜呱咻皱眉，寻思，这商业中心表面上看到的繁华景象，背后竟大有亮点啊。
好在南下之前，杜呱咻和林大臣仔细查阅过相关资料，务求做到：尽善尽美！
“哈，同文行的老板潘有度早两年就已经捡包袱回乡下耕田啦！至于怡和行嘛，大老板伍秉鉴大半年前莫名其妙就去了西天极乐世界，留下独子伍小鉴勉勉强强算是守家业吧。这两家大佬尚且如此，其他那几家商行的状况就可想而知了。混口饭吃，好辛苦！”
“咦？不对啊，同文行的潘有度什么时候递交的辞呈？为什么我这边看不到相关记录？他可是十三行的行商首领没错吧？怎能说走就走，说耕田就耕田呀！这也太没责任感啦吧！他那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儿可怎么办啊？可怜……”杜呱咻收集的信息竟然如此齐整，连家眷都不放过。
“咳咳！”黑暗的角落，连咳两声，仿佛抗议杜呱咻话题跑偏了。
“哦，对啦，赶紧讲重点的。两个女儿的相关内容稍后慢慢讲给我听就得了。”杜呱咻特意交代烟草麦。
“好好，说重点好。大人有所不知耶，那同文行的潘老板私下花了十万银两才幸运地退商成功哒！”
“啊！”杜呱咻惊呼。
“是不是觉得太贵啦？”
“呃……”杜呱咻语塞。
“要我说嘛，人世间，最高贵的没有什么比得上‘自由’的价码。别说十万两，十二万量也值！”
烟草麦咬牙切齿地道出实情，最末那道十万和十二万银两对比题显得很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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