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59.第五十九章(1/2)

辉的手稿第五十九部分

抻面之后就是煮面和炸酱。这两样工作可以同步完成。总之要在面煮好之前将酱也炸好，我们将解冻之后的豆腐，香菇，以及切成小块的肉依次放下去。深褐色的酱和油，食材在一起仿佛是一口咕咕冒着泡的沼泽。

除此之外他还切了一小盘水煮的菠萝丝，一小碟蒸熟的苹果片——这是留着晚上做甜点用的，不过现在用一点也不要紧。

“为什么要搭配水果呢？”我问。

“我用的酱是中国北方的咸面酱。”他对我说，“但是大家却依然喜欢甜食，这就有点伤脑筋了。想来想去，只有菠萝和苹果能够搭配猪肉，其他的搭配猪肉都会有腥味。用菠萝和苹果，至少还有些中国风味，若使用奶油酱，那可就变成意大利面了。”

在香味弥漫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在这里和现世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现世吃不到这样好的炸酱面罢了。期间黑兔还带着青江跑过来偷食，被三日月用水勺教训了出去。

他们的水勺是用大葫芦做的，打人很疼。黑兔带着青江跑出去了，青江和他分道扬镳回去了石切丸的房间里，黑兔就站在门口，头盔掩着脸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再说恶心笑话，我就用水勺把你铲出去。”三日月对他说。这时候鹤丸又在楼上喊：“面做好了没有？我可是把你们的衣服都洗了。”

“别急，正在拉，还冒着热气呢。”黑兔喊道。

“走开。”三日月严厉地对他说，“我说过，我会用水勺把你铲出去的。”

黑兔伸了一下舌头，走了。

面是用黑色的大碗装的，宽汤窄面，端上桌的时候，一桌花红柳绿，雪白的瓷盘里，凉菜堆成一个一个的小堆。汪着油的酱在青花瓷小碗里卧着也不冒气，其实它还有点烫。不过这不算什么，我们将酱和菜拌在面碗里，就大口地吃了起来。听说，按照日本的习惯：拉面要吃出响声来，不过他们吃东西都不出声音，相当安静。

三日月的碗比较特殊——比我和骨喰用的碗还要小一圈，我和骨喰他们也只能吃那么一小碗或两碗，肋差和短刀的饭量和正常女孩差不多。

但是太刀和大太刀就很能吃了，我有次去鹤丸那里，看见萤丸吃东西，萤丸可真能吃，一口气吃了一纸袋馒头，那可是足足五市斤的，但是听萤丸说：这点馒头，也就是半饱。

他莫非是要吃五六碗不成？不过好像和我的推测不一样，他也就吃一碗面。

似乎他的饭量一直是那么小。

“忙了一上午，多吃点。”石切丸对他说。

“够了。”

“这一小碗面怎么能够？”石切丸看着他说，“你之前挺能吃的。”

“没错。”黑兔从旁佐证他的话，“一顿，一坛腌黄雀，七斤馒头。和大太刀的饭量基本一样。”

“以吃得多作为衡量人的标准，是男人干的事。”三日月叹了口气，说，“难道没人认为那样很粗鲁吗？”

“弟弟，你变了。”石切丸看着他说。

“变了。，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的确是变了。经过了修行和审神者的教导，成长了，进步了，难道没人为我高兴吗？您不为我高兴吗？”

“你变了。”石切丸提高声音说，“但这不是好变化。三日月，我希望我能看到以前那个爱笑的你。以前的你……似乎没有事能够难倒你。你忘了吗？你忘了你在冰水里面洗澡，跃马扬鞭的日子了吗？你忘了你因为一件很小的，有趣的事就能笑起来的日子吗？现在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三日月语调温柔地问道。

“现在的你才吃一点东西，握刀的时候说手没力气，握不住。夏天的时候还要穿毛衣。”石切丸摇着头说，“还有……”

“还有什么？”

“你总是哭。”石切丸叹气说，“你快变回来吧，你给大家做多少好吃的东西，都不如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石切丸，你别怪他了，现在的他，出来风一吹就倒了。”鹤丸说，“我记得，前年冬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是躺着，面对壁板发呆，总是流泪。我扶起他来的时候他就低着头，不和我说话，也不吃东西。三个月没吃一点东西，像是僵死了一样。直到第四个月，他才对石切丸说想喝水。他要是个人，早就不行了。”

“啊……”

我有点吃惊：没想到他曾经病成这个样子。三日月就问我要不要吃些菠萝片，之后才说：“哥，我觉得这样挺好，蒺藜再成长也变不成苹果，何况它已经老了。我？我不敢去战斗了，你们保护我，我给你们缝补衣服，做饭，就很满足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去战斗。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在长成的神的眼里，时间是并行的，过去，现在，未来，一起出现，一起消失。所以，他能够看到人类的未来，想必是他看到了那个因为他的选择而必然出现的未来，才会如此逃避战斗。事实上，即便他不选择，那个未来也会出现的，无论拖延几年，它必然会出现的。

饭后长谷部和大俱利伽罗都来了，长谷部身后还跟着加州清光，真是奇怪，他来做什么？我们那时候都在走廊上看雨。狐之助这几天没有来，他离开之前说外面的情况挺糟糕，仿佛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但是我们这个本丸里还是过于死寂，所以我是有些欢迎他们过来的。但同时又是惴惴不安：如果他们趁机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