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逐梦时代第三章、青葱岁月（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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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文接过母亲手里的“天天”秧，看着上面结满的果实，又看看自己手中碗里的那三串“天天”，他觉得咋看咋是碗里这三串又大又圆。

他把碗高高举过头顶，看着母亲摘晾衣线上的衣服说：“妈！这是给你的！你吃！”

“妈不吃，是你爸在地里找到的，你快吃吧！”

“妈，我说的是碗里的！我在后园子摘的，一共五串，我吃了两串，这三串是给你留的！你吃吧！”

母亲回过身来，看着碗里那三串又大又黑的“天天”，蹲下来擦了擦他肩上掉落的苞米花子，从碗里拿了一串放进嘴里。

“你吃吧，妈做饭，一会儿你哥他们该午休回来吃饭了！”说着，母亲进了屋。

他还想说什么时，却被进院的父亲一把抱了起来，并用他那扎人的胡子在小脸上亲了亲，扎得他直躲。

看着父亲那黝黑的脸庞和晒得发红的肩膀，小梦文伸出手摸了摸那被苞米叶子划得一道一道的红印子，轻声说：“爸，疼吗？”

“不疼！来，进屋去吃天天吧，外面热！”说完，父亲把他放在地上，然后拿起镐头就进了园子，在土豆垄上刨起土豆来。

小梦文进了屋，一边摘秧上的“天天”吃一边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活。他就见母亲端着一个搪瓷盆在放米面袋子的地方翻来翻去，还把一个空袋子倒过来往盆里抖了抖，可是，抖完盆里却还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抖下来。母亲站在那儿半天没动弹，然后撩起围裙擦了擦眼睛，端起盆就往外走。

“妈你干啥去？”

“哦，妈去你三姨家一趟！”

看着大黄狗跟在母亲后面出了屋，小梦文撅了撅嘴，蹲在地上往那只空碗里摘“天天”，摘完了，他端着就跑出门去，站在篱笆边上看着正在园子里干活的父亲说：“爸，你吃天天吧！”

“爸不吃，你吃吧！甜不甜？”

“甜……”

很快，母亲就回来了。小梦文看见，母亲端着的盆里有少半盆苞米面，他知道，肯定是在三姨家借的，因为昨天母亲也去三姨家借过。

母亲进了厨房就忙着刷锅、烧火。房梁上的三只燕子叽叽喳喳地叫着，两只大燕子从门或窗户飞进飞出地喂它们的孩子。

小梦文倚在门框上看着母亲忙活，他还时不时地跑去帮着往灶下添柴。见母亲稍得闲了，他这才说：“妈，我看见三姨去井沿洗黄瓜了，还有柿子和土豆！”

“哦。”

“三姨说，咱家的土豆该挖了！”

“是该挖了，你爸不是在挖嘛，剩下的等你哥他们下了学再挖……晚上妈给你做土豆吃！”

“太好啦，要吃土豆喽！”

小梦文在地上蹦来蹦去，脑海里想着晚上该是一顿怎样的土豆大餐呢？

母亲叮嘱他看着灶下的火，然后就出了屋进了园子，不大一会儿，兜着围裙回来了。等把围裙里的东西放在灶台上后，小梦文看见，除了几棵已经开了花的菠菜外，竟然还有一根黄瓜！又绿又嫩的黄瓜！

母亲舀水洗了又洗，把那个黄瓜递过来：“给！快点吃，一会儿你五哥回来又说妈偏心了！”

小梦文接过黄瓜，刚想咬一口却又停下了，高高一举：“妈你尝尝！”

“妈不吃！”

“妈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

“好好好！妈吃！”

见母亲在黄瓜尖上咬了一小口，小梦文这才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跑出门去，在园子边上，父亲一再说不吃后，他这才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那根黄瓜吃掉了，就连黄瓜屁股都只剩一个连接瓜秧的蔓。

母亲出屋叫父亲去吃饭，小梦文围在父亲身前身后看着父亲洗手洗脸，然后他被父亲抱起进了屋。此时，母亲正从锅里往盆里盛苞米面糊糊，那上面还有几片菠菜叶子，绿的叶、黄的汤，看上去好吃极了。等母亲把全部糊糊都盛出来也才不过少半盆。父亲嘀咕一句：“老大他们两口子和老四、老五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母亲说：“他大哥大嫂出义务工说是管饭，就没做那么多，你先吃吧，一会儿还得下地干活呢！”

父亲把小梦文放下，看了看那少半盆糊糊，拿过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然后就走出屋子，边走边说：“不太饿，给孩子们留着吧！”说完，他走到窗下那串挂着的红辣椒跟前，伸手摘下两个辣椒，也没洗，就用手撸了撸，然后大口地咬了起来。

小梦文端着母亲给盛的半碗糊糊跟了出去，看见父亲吃辣椒，就问：“不辣吗？”

“不辣！”

“爸你怎么不吃糊糊？妈还放了菠菜叶呢，可好吃啦！”

“是嘛！那快点吃吧，你早上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一定饿了吧？”

“我吃黄瓜了，还有天天！不饿了！爸你吃吧！”

父亲拍了拍梦文小细脖上的小脑瓜，把最后一口辣椒放进嘴里，又回屋喝了一大口水后，扛起锄头和母亲说了一声就出去了。小梦文左手拿着筷子，右手扶着凳子上的碗边，茫然地看着远去的父亲。身后，母亲撩起围裙又开始擦眼睛，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很快，上小学的四哥和五哥回来了。一进院，五哥就嚷着喊饿，四哥则挑起水桶去井边担水。路过小梦文的时候，五哥在他脸上拧了一把说：“怎么样小嘎豆子？能上学了？”

小梦文狠狠地推开他的手，在那被刚刚拧过的脸上不停地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