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条船第七章 恶梦缠身（2）(1/2)

这泼妇全无道理，分明是误以为李清照依旧“富可敌国”，要先来个下马威，讹诈些钱财。李清照不懂此等人烂心肺，只管气得浑身乱颤，和她辩白。

她说起多年以来，赵明诚家资助四十九婶家儿子读书，从不在乎钱财，殊不知四十九婶望地下吐一口浓痰，高声叫道：“呸呸呸！好意思说！好多年的事，还拿来算口账，要脸不要脸？”

只知道写书填词、收集文物、赌书泼茶的李清照，何曾与这种俗物交过手！就是寒梅，不住回骂，那泼妇也全当没寒梅这个人，只管叨叨叨叨，怒骂不休。还说如今没有饭钱，就要讨还工钱，如若不给工钱，一家人就要来这里吃住！寒梅说青州那十几间房子已说好赠送她家，那恶妇双手一拍：“你不知道房子已经烧了？还要来讹我？”

李清照想起虽然曾经将那十几间房子赠送给她家，但后来被烧毁也有此事，再听她说没有了饭钱，心想上次所给银两，大概真没有了，正要开箱找些银子给她，好个寒梅，知道这货色要赖人，不是银子可以打发，上前捉住那恶妇双臂往外推。那恶妇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下，双手拍着，高喊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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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李清照留下四十九婶在家吃住，第二天想拿些银子与她，不料那恶妇又遍地打滚，说是赵明诚妹弟和李清照弟弟都在朝廷做大官，现在亲戚落难，应该收留她一家。李清照听她说得有理，正要叫她把丈夫、儿女接来，寒梅插嘴道：“你从哪里听人家胡说？”那恶妇拍着胯子，高声叫道：“庞骁说的，难道有假？”

李清照问：“你怎么见着庞骁？”

那恶妇答道：“我去朝廷外候你弟弟三天，才见到庞骁，不信咱们三家对面！”

李清照问道：“庞骁去朝廷干什么？”

那泼妇道：“你问他去！我问人家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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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那恶妇要将她丈夫、孙子接来，李清照怕她行李多拿不来，就叫寒梅陪她回去，寒梅一百个不情愿。想不到那恶妇也叫寒梅别去，说是行李不多。这一下寒梅倒是非去不可，她就是要去看看这四十九婶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到达钱塘大街，那恶妇朝一家酱园铺走去，这酱园铺好大！寒梅见这酱园铺眼熟，想起当年赵明诚父亲见这四十九婶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就资助四十九叔开个酱园铺，让他儿子从小学着做生意。赵明诚父亲说：“管他太平盛世还是兵荒马乱，管他丰年灾年，这柴米油盐酱醋茶总是要的，这开门七件事你家占了四件，人家饿不死，你也就饿不死了。”记得四十九叔开了酱园铺，日子过得富态，他儿子不着做生意，倒也是满心欢喜。

寒梅正想这一定是四十九婶家酱园铺，走拢去又见四十九叔赶紧往侧边屋子走去，他们家儿子赵坚见寒梅来了，立刻笑道：“这是人家铺子，今天人家有事去了，叫我父子代为照看。”言语间很是诚恳，连机灵如寒梅，也有些信了。

进了隔壁房屋，见屋里除了饭桌、床铺，也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四十九婶对四十九叔和媳妇说了李清照答应叫她一家搬过去，接着一边叫四十九叔一道进房间收拾铺盖、衣物，一面絮絮叨叨向他低声说些什么。她家媳妇则陪着寒梅高声说话，以此寒梅不知道那老两口在商量些什么。

一会儿那老两口出来，说是收拾好了，然后对寒梅说道：“不是你家主人给些银子，怕今天交房租的钱也没有了！咱们收拾好快快走吧！”那四十九叔只知道唯唯诺诺：“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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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叔和四十九婶及他们孙子搬去李清照家，老两口对寒梅颐指气使，呼来唤去，四十九婶又动辄高声喊叫，有时候声震屋瓦，这叫习惯了李清照的寒梅好生窝火。最麻烦四十九叔儿子媳妇虽则说是在酱园铺帮工，却也随常过李清照这边叨扰，时不时装穷卖苦，弄些银子。

不消说李清照要静下来写点什么已经是奢望。

有一回寒梅暗暗跟了那小两口过去，见原先他家住处，已经辟出前面半间做了商铺，有个人在那店面守着，心下疑惑，也不上前去问，暗暗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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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被四十九婶吵闹，不得安宁，又听寒梅说她家房屋古怪，越发想要离开。次年恰好五十一婶捎来书信，说她一家流落绍兴。儿子在官府当差，并问李清照安好。李清照闻讯大喜，与四十九婶商量要去绍兴，言明四十九婶房费她会照付，不料四十九婶寸步不离，非要跟了李清照去绍兴。

吵闹许久，四十九婶居然说要去官府告李清照一状：雇工看守财物不给工钱！

李清照这下心里一震：原来这泼妇全然不把自己当亲戚看待，跑这里讹诈来了。她思量既然这泼妇不是五十一叔一类人，从今以后也怪不得她不讲人情。

于是自顾雇了车马去了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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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婶见李清照到来，大喜。

那四十九叔和五十一叔俱是从小读书，却都娶了身强力壮不甚知文墨的壮妇，五十一婶也如四十九婶一般手脚粗壮，且也是个爱热闹人。大约四十九叔与五十一叔父亲俱认为他们太文，需要娶壮妻弥补，才得平安，殊不知四十九叔被压得不敢作声，唯五十一叔夫妇十分相得，伉俪情深。

李清照和寒梅到来，寒梅手脚勤快，李清照对五十一婶尊敬有加，还成天说些五十一叔好处，她欢喜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