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兮武兮第四章 妖物显凶威，染恙求解方(2/3)

就此噤声，朝着山下道：“多谢了，阁下替我驱走这恶畜，免去了摄山一劫。”凌让回应道：“靳大夫不必客气，那东西本来就是个祸害，我仗着家主，也只是吓退了这厮，可它这么多年作孽为祸，却是累得你苦力维持了。”

山神感叹道：“命数，命数。”

两人寒暄了几句，也没再多说什么，山中就此寂声，邱奕把这些事听了个全，虽不了解这三方的底细，但总之都是不能招惹的家伙，管他们有什么古怪，自己都应尽早抽身。邱奕打定了主意，便想招呼安勿一声，没想到转头看见它早就趴了下来，闭目枕肢而寐，鼾声倒还轻细。它现在这副神态，虽然身子实在是大了些，可看起来却十分乖巧，邱奕不忍吵醒了它，就要悄悄离开。

没想到才一抬脚，步子竟有些虚浮，落在地上，却觉得踩中柔云软棉，身子摇摇晃晃的不能站稳，心中微乱，想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定了定神，开始推想起来：方才妖蛇吐瘴，遮天蔽日，当时自己稍稍沾染，便感到有些不适，后来山神显威，仙兵镇邪，才没再多遭侵害，心思也全放在他们的争执上了，这时候看来自己是受损未复，须得去寻求医治。可这里虽非荒山，亦非野岭，到底也不是民众聚居之地，就算出了摄山，也未必能立刻寻到大夫，何况蛇瘴恶毒，寻常药石恐怕还不能奏功。

邱奕思虑良久，耳边只有安勿的鼾眠呼吸，蓦地听它咂了咂嘴，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伸出舌头来卷了卷唇，看它侧枕在前腿的头脸上显出笑意，该是十分开心。邱奕看着看着，心情也舒散了些，转念一想：“那尹龙华大约也是个会仙法的，必有法子能够帮我，反正有安勿在，来回也要不了多少时辰。”

他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去呼唤安勿，孰料它极是嗜睡，怎么推搡叫喊都醒不过来，反而挪动一下身子，还把邱奕推开，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邱奕无奈，只好另想法子，听说过摄山富具草药，种种参草、首乌、当归、茯苓等物都能滋养摄生，因此而得山名，近年来因西麓栖霞寺声名渐著，外人都渐渐唤之为栖霞山，但山里的原来事物总不会变，不如去寻一些药来，也总算聊胜于无。

只是他不熟悉草药的生长习性，只好随行随觅，现在又中气散弱，走了一段路后觉得费力，不免有些犯愁。到了龙山北边，目光往远处一扫，发现偏西面有几栋竹屋，布列蕴奇有序，按照方位计算，这应当是那凌让的所在，邱奕微微犹疑，回想之前经过，那蛇妖明显是个凶物，这凌让跟它言辞争锋，耀武扬威，脾气似乎也不甚好，但与山神交谈时，还是有讲道理的样子，似乎不是不能求告一二。

这个时候，邱奕咳嗽起来，呼吸更加不畅，他着实有些忧惧，也没法多做计较，就朝那里行去。走了一程山路，进入到花繁树古的林中，见英芳嫣罗缤纷，魁株守朴参天，心目兼取其善，尽头几栋竹屋，最大的那间横西至东约五十步，阶台罗列雅致，门额的匾上写着“聆月居”三个篆字，古意俨然，邱奕开口喊道：“行客路经宝地，特此拜谒，还请主人家赐见。”

屋门是开着的，有两个侍女闻声出来站在檐下，一个浅青衣衫，一个堇色裳服，看去均是十六七岁的碧玉年华，二女请了个万福，那青衣的道：“敝居主人外出未归，客人有什么事，敬请示与小婢，但教是力所能及，婢子海音自当尽心相助。”

邱奕先道了声谢，才说：“在下今日误达此间，遇上天现异象，红雾封山，似是邪物作祟，幸亏有仙迹显灵，破除妖氛。只是在下不慎为妖力所侵，身子大受妨害，想要求访医药，刚才看见贵居脱尘气象，想来主人一家俱非凡俗，故而前来冒昧叨扰，还请予些便宜。”

二女听他说的合情合理，的确可信，着堇裳的侍女道：“不错，刚才就是那‘夕崇’蛇在作怪。哼，它一意捣乱，闹得满山污秽，回头还是要二爷和夫人收拾。”青衣侍女海音心善，对邱奕道：“公子稍等片刻，待我去向三爷禀报一声，再设法替公子解难。”

邱奕抱拳躬身，目送海音去了，另外那名侍女领他到入内稍坐，奉上香茗鲜果款待，道：“婢子叫做沉琼，公子若还有什么琐事，便请吩咐。”邱奕忙先谢过，打听那三爷的秉性如何，而后略一扫视客堂，见主座案上一尊紫金香炉，烟气袅袅，上壁悬着一副“天地无参少长二仙图”，大堂左右里珠玉青铜的珍宝、琴笛镜画之类的奇雅物件不少，邱奕家境康绰，他本人也算有见识的，这时却也感觉局促。

没过多久，有脚步声与说话声同时传来，道：“又是那东西滋的事端，真是要请二爷将它给除了才好。”正是海音请了那三爷过来，他形貌年轻，言谈举止有些飞扬跳脱，但沉琼说他已经三十过半，听声音邱奕能辨识出来，这便是那飞剑慑妖的凌让，这人也不先说些客套话，开口便对邱奕道，“便是你中了蛇害？”

邱奕起身见礼，回道：“在下晋陵邱奕，见过凌三爷，正是邱某一时不慎，才来向贵居讨些方便，这里有扰清静，还请多加见谅。”

凌让摆手道：“不妨事，坐。”又吩咐海音和沉琼道，“去将白酉丹取来。”二女领命去了，不必指点细说，她们也熟悉这家里的物事，不过她们仅是下人，家主又外出去了，凡事自当请示凌让，由他做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