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残戟第三十八章 惊扰之声(1/2)

白家军营之中，面对杨队长态度的突然转变，赵副将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来，这个老人家跳跃的感情和话语他领教了无数次，对他来说，这早已不是见怪不怪了，而是习以为常。

“副将，你去哪儿啊？”

“训练，士卒们都集合完毕了，我可没有心思听你对过去的伤心感慨。”

“过去的伤心感慨吗……哎，二十年一晃便过去了……当时你嘱托的事儿，我还没忘……”

杨队长微低着头轻声呢喃着，突然，他那舒展的眉梢又挤在了一起，转头叫住了赵副将。

“副将！”

“怎么了，杨老，你身子骨看起来那么硬朗，就这段路难不成还要我馋过去吗？”

杨队长抿着嘴似乎在专注着什么，他没有在意赵副将刚才说了什么，拳头却已经紧紧地攥起了，刚修过的平整指甲竟也嵌进了掌心的肉里。

赵副将从来没有见过杨队长表现出这副模样，正当他疑惑不解正要开口之际，杨队长说出了二十年来一直没有说过的话。

“副将，邻国进犯了！”

曾毁掉杨队长及边城百姓生活的事件，过了二十年，有一次发生了，一瞬之间，二十年前的一幕幕画面浮现在杨队长的脑海之中，甚至出现在了杨队长的眼里。

“你确定吗？”

虽然从杨老的神情来看，他不可能说谎，而且平时也没听过杨老说谎，但赵副将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杨队长轻点着头，紧皱的没有稍稍舒展了一些，然而眼神却十分地坚定。他听到了野兽的咆哮。不同于昨日梁参军解除军医周围的界符后用符引来的野兽，这一种咆哮声很特别，至少对于杨队长开始，这种咆哮声十分的熟悉、十分的难忘、十分的刺耳。二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咆哮声，撕开了平静生活的口子。

这是与夜兰人交流过的野兽才能发出的咆哮声，在这阵阵咆哮声中，不出所料地夹杂着前两日听到的类似于乔司唤来小影的声音，那是夜兰人用于与野兽相互交流的尖啸声。

乔言和乔司已然被白臣将军和梁参军带到了白府，他们不可能在远处夜兰国的方向发出唤兽啸声，而且这唤兽啸声混杂错落，听起来此时御兽之人远不止一个。军营周围的界符梁参军在昨日傍晚已重新画好，引兽符纸也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方圆五里之内也不可能再出现野兽的咆哮声。

面无表情却包含了无数种感情，杨队长冷静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副将，邻国进犯了！”

边城，地处大秦帝国西南边境千万大山之中，藏于百里密林之中。千万大山延绵不绝，百里密林亦是连绵不绝。

城池郡县是人类的安居地，那无垠山林便是各类飞禽走兽的竞技场。上古时期人类与这天下间各类飞禽走兽一样，清醒时拼命寻找食物，沉睡时拼命避免自己成为食物。

哪怕是后来人们聚集起来形成氏族部落，还是难免会经受其他凶猛野兽的袭击。直至一人领悟了万物规律法则并借用其力最终创造出符术成为第一位符者，在人与兽之间画出了这么一道只允我往、不许你越的界线，人们的生活才得以脱离来自其他动物的威胁。

从起初的分别人与兽的界符开始，慢慢的衍生出各类的界符，最后竟然连不同国家的人都能够区分开来！这种界符便是现在的国界符，也是国之防御的第一道屏障。若要进攻别国，第一件事便是要破了这国界符，如若强行越界，所造成的伤害哪怕是实力强大到一以当千的执者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一般的军卒。然而符者越强，布下的界符越强，破解的难度也就越大，对于没有强大符者的小国，光是自保就花费了大部分的国力，更别提进攻别国了。

在二十年前守卫边城的一役后，边城及周围各县的界符便被这天下第一符者重新画定了。边城及白家军营周围五里、管辖范围内各县周围两里都在这区分了人与兽的界符之中。这也就是乔司无法在边城及白家军营附近用夜兰人特有的方法唤来那只叫做小影的鹰的原因。

赵副将听到杨队长又说了一次这句话后便消失在了原地，眨眼之间出现在了校场之中士卒队伍的前方。

「什么？！赵副将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个士卒见两位督军久久不来，便满怀侥幸之心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挂着的汗珠，谁曾想赵副将突然就出现在了正前方，然而当他做好受罚的觉悟后，听到的却不是执行军法的命令。

“今日训练的最后一项，各士卒以最快速度赶往边城，于西城门口内报道！”

天色尚早便开始了训练的最后一项，而且从军营回到西城门口相对于其他训练来说，这轻松程度仅次于采药，当然指的是第一次的采药。

“令！行！”

赵副将一声令下，士卒们便像争先恐后地往西城门跑去。虽然训练难度不高，但是督军是给他们烙下浓烈阴影的赵副将和杨队长，即使不知道最后的那部分人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出于恐惧，士卒们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

“将军和参军都在城中，恐怕还不知晓此事。”

赵副将把剩下的顾虑说与杨队长听。

“进犯之师刚越过国界，这个距离想必参军无法感知到。”

“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不必，副将还是留守此地以防不测。”

就在刚才赵副将给士卒们下令的时候，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