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陌，无陌再也长不大了。”
这句话把白慕谦的内疚全勾了出来，此刻的无陌同小时候知道蝴蝶死了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白慕谦微微叹气，他忍不住像幼时两人相处那样摸摸无陌的头发。
“无陌还是你的小师弟对不对？”无陌吸吸鼻子，甜美的笑起来问道。
“嗯。”白慕谦简单的回道。
下一瞬，画风突然改变，无陌眼神霎时间冷冽，道：
“那他就说错了。”
他运集全身内力，抬手就劈向裴寒之。
如此近的距离已经来不及作反应，白慕谦想也没想就挡在裴寒之身前，聚集了无陌内力和怨恨的一掌，硬生生全落在了他身上。
转瞬后，白慕谦就觉得自己全身气血倒流，一直压制的‘万芳散’之毒倾泻而出，来势汹汹。
“你竟然护着他。”
无陌不可思议的说道。
白慕谦此时半句话也说不出，他需要强敛内力，控制住不断发散的‘万芳散’。
事件翻转太快，裴寒之猝不及防，看着身前摇摇欲坠的白慕谦，他连忙伸手扶住。
“你竟然护着他？”无陌眼中的寒光愈盛：“护着他，你也该死。”
他又重新聚集掌力，这次直接向白慕谦劈了过去。
白慕谦反手推开裴寒之，只躲避不还手。
“师弟，你何时心思变得如此歹毒。”
而无陌脸上闪过几丝嘲讽，好像他问了什么可笑至极的问题，冷笑道：
“全拜你和师傅所赐。”
他的掌风追着白慕谦，蓦然凄厉道：
“师傅把我培养成个怪物。师兄，你又为何要走，留我一人在缥缈阁？”
一起长大的师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白慕谦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仍然只是躲开没有出手。
交战被拖延，无陌的招式失了章法，出手却一掌比一掌更狠。
白慕谦轻功了得，几百势下来，无陌每每眼看要得手，最终却只碰到他的衣衫。
这几年来无陌从未和人持久战，他站着自己外形的优势，总能让对手放下防备，而后一举得手。
长时间没有赢，无陌开始烦躁如此与白慕谦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他心念一转，跳到半空中，身体向旋风一样的旋转，再往前时，竟然转了方向，带着风呼啸着往后面的裴寒之而去。
这一掌并不花哨，连多余的动作都无，却存心凶狡，去势又猛狠。
白慕谦急速上前阻止，可他已经身受重伤，又比无陌慢了一步，移开裴寒之已是来不及，他只好再次强运全身内力，往前而去。
如此状态下，他竟然也能后发先至，站到了无陌身前。
屡次被坏事，无陌开始发狂，将手掌为刀，直攻裴寒之的面门。白慕谦还想阻挡，无奈内力乱窜，自顾尚可，但要保护另一人，又不想伤害无陌，真真是难上加难。
他感到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又见无陌却招招狠辣，手上全是必杀之招，务必要将裴寒之击毙于此间。
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他只要稍有迟疑，裴寒之必会死在无陌的掌下。
再不愿，白慕谦也只能把剩余的内力集与掌心，击于无陌的胸前。
无陌正是全力攻打的状态，现在突然被强劲的掌力打断，心头血上涌，殷红的血液从他口中一喷而出。
星星落落的血迹洒在冰筑而成的地面上，如同他耳后的绯色梨花晃人眼光。
虽然此时白慕谦脸色如霜，还要抵御体内的‘万芳散’，实际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无招架之力。
这时的无陌怨恨难当，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惨败会是在师兄手中。
竟然会是在那个从来对自己百般爱护的师兄手上受伤。
刚刚他们都没使剑，此时无陌才拔出鞘中的利剑。
这柄剑和白慕谦的黝黑佩剑不同，剑鞘镶玉剑身闪烁着寒光，一看就是宝物。
白慕谦以为他又要来攻，便想移身挡住裴寒之。
可无陌却把剑扔在了裴寒之脚下，恨极道：
“杀了他，杀了他，我不光告诉你缥缈阁为何招了这些人来。”无陌挥手向周边封在冰中的尸体，道：“还让你带走司空彦。”
开出的两个条件都太诱人，裴寒之难以决策，他这辈子本就以白慕谦的死来报前世死仇，现在不光能轻而易举杀了他，还能全身而退得到重要情报。
怎么想都是何乐而不为。
他迟疑片刻，鬼使神差般捡起了地上的剑。
裴寒之举起剑，他自己都没发现，拿着剑的手哆嗦的厉害。害怕么？不是。
刚刚无陌要取他性命时，他都能做到不过分慌乱，因为从进塔那一刻起，生与死本就悬于一线，他又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但现在要亲手杀死白慕谦，裴寒之心中一团乱麻。
不是早想好要他死么？怎么下不了手。
不是就要报仇么？怎么会如此犹豫。
此刻眼前的白慕谦，还带着那该死的笑，看着他。让裴寒之更心乱，骂道：
“你他妈还笑什么笑，你要死了不知道吗？”
白慕谦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他想过被被仇家追杀。
不，他没有仇家，他做杀手时从来干净利落，赶尽杀绝，从不留下后患。
应该可能会战死沙场吧，死在尸体成堆的战场上。
可他没想过会死在裴寒之手中，以前不会去想，是因为这样柔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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