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明沿着大街一直呆滞地走着。
昏暗的灯火摇曳在他的脸庞上，映照出虚无的神情。
“自首……”
他看着不远处“南通区派出所”的字样，口中不停念叨着同样的一句话。
派出所内，灯火通明，从门外依稀能够看见里面有两位执勤警察在处理公务。
杨天明机械地穿过几辆停在派出所门前的车辆，推开陈旧的玻璃大门。
深秋的风灌入房间里。
坐在大桌上处理文件的两位民警一个哆嗦，抬起头看向来客。
陆海生从繁重的文案中抬起头，看向穿着某蓝色外卖平台服饰的杨天明。
杨天明头上的鸭舌帽已经不知道遗落在了哪里，以致于显示出他原本的面目。
陆海生从椅子上站起来，眯起眼睛看着逐渐走向他的男人。
“怎么有点眼熟……”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的面孔。
看着越来越走近的男人，陆海生仔细想着：
“到底是在哪里呢？”
忽然，陆海生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身影，投向他身后的一堵墙面上，在那里，贴着十几位通缉犯的通缉令。
“a级通缉犯：杨天明！”
而其中的一位，正是这男子的模样。
陆海生头上涔涔的冷汗掉落下来。
派出所内冰冷明亮的灯光宛如他此刻内心的冰凉。
“全国通缉犯怎么会来到我们这个小派出所？”
“就算你想要在被抓之前杀几个警察泄愤也要去找警察局啊，来我们这个小派出所干什么？”
想到这里，陆海生咽下一口唾沫，用手支了支身旁的同事。
但是另一只手，却早已经从抽屉中拿出自己的配枪。
“不要紧的，我的手里还有枪……”
“我还有枪！”
而他身旁的同事看到男人的面容，也立刻警醒起来。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陆海生紧张地看着有些不太正常的男人。
男人呆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位警察，用一种显得异常淡漠的话语说道：
“条子。”
“我来……”
“自首。”
陆海生咽下一口唾沫，颤动的心微微下落，不过他仍然想不通。
按照墙上的通缉令内容来看，杨天明的手上已经有三条人命，情节恶劣，就算是自首也是死刑或者死缓。
而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是脑子健全的，都不会想着放弃自由的生活而锒铛入狱吧？
不过虽然陆海生想不通，但这并不妨碍他处理眼前的事件。
他注意到眼前的杨天明的神智有些不正常，他的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容，拿出他和居委会大爷大妈们交涉的心得出来。
凭借他奶油小生的外貌，不知道在居委会里面有多受阿姨们的欢迎。
陆海生小心地将手枪放进口袋，时刻注意着站立在他身前的杨天明的神情，像是只要有一个不对劲，就立刻开枪射杀对方的态势。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张办公长桌。
陆海生笑着说道：
“你先坐吧！”
“我去给你那个椅子。”
男人目光仍旧面无表情，他点了点头，说道：
“谢谢……”
陆海生一愣，尴尬地摆了摆手。
他却从抽屉中拿出一副镣铐，藏在身上，然后趁着将手中的椅子递给杨天明的时候，以多年在小区附近捉狗拿猫练出来的身手，铐在杨天明的手腕上。
杨天明一愣，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反抗动作。
也幸好杨天明没有做出反抗，否则凭借陆海生的身手还不一定能够制服眼前人高马大的杨天明。
陆海生看着杨天明手上的镣铐，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种非常人，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他才不相信通缉犯的鬼话。
……
明亮的台灯前，杨天明一脸迷茫。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现在在哪里？
将一切都吐露干净的杨天明终于摆脱了苏木心灵控制的控制。
有些东西已经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但是他还记得他对面前两个条子说出的每一句话。
“完了……”
感受着手腕上冰冷的镣铐，杨天明只觉得自己已经跌入冰冷的崖底。
和陆海生坐在一起的老所长张怀清看着眼前的通缉犯，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前文不搭后语的笔录。
他的牙有点痛。
“这个案子……”
“神tm有点奇幻啊？”
不过明显天上掉下来的功劳他也不可能不捡。
在杨天明的口供中，他不仅交代了之前所犯下的几桩案子的详细细节，而且供出了他的一位同伙。
当然，这些口供都是在他出于苏木心灵控制下时所透露的。
“不过他到底有什么自首的动机？”
张怀清脑海中飘过这个念头。
不过他随即摇摇头，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到了现在，更重要的是……
“海生啊！给我们的局长大人打个电话！”
“后面的几个星期……”
“可能又要忙起来了哟。”
张怀清笑着说道。
……
苏木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了想，他打开电脑，用音乐软件播放了一首歌手李健的《水流众生》。
他很喜欢李健的歌，因为他的声音能够给他带来平静的欢愉。
“当你看见转山转水转出了自我。”
“冰川般的心灵里何止是辽阔……”
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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