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斜红四百五十、翳霾垂(1/2)

文/昭昭之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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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告舍利弗:如此妙法,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熙和,你修佛十年,是否自诩是读懂了《法华经》中此句、竟不知原是错误了其中之意!”

“而皇兄!皇兄一心要为那铸鼎象物之圣帝明王,殊不知这‘一心’已成就了类于‘夫小惑易方、大惑易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另等‘寡人之疾’。诸如‘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此等之谏,想来也不愿再闻.......”

“皇兄于熙和这看似‘多此一举’之意,不就是为了‘敲山震虎’,而此虎--又非盛姓莫属!”

“孤时常充痴作盲只是不想作雪上加霜之为......想当初孤要与梅素分离皇兄执意不允,而今却是事事处处忌惮盛家......孤只愿天佑女莽夫终能诞下皇子--皇子既出便再无有孤为皇太弟之事--如此皇兄也不必再有外戚夺权掌国之忧,而今之于盛家之种种阻遏龃龉皆能因此引刃而解了罢!”

齐恪惋罢了皇妹的“一现”之落、叹罢了皇兄的君心‘叵测’,嗟罢了一己之怅,复又远眺起江天和合之处,所见之处还皆是江霾菲菲、影影焯焯......

“然又有谁能料及这原该不再生波的和亲之事却又是风浪迭起--而于此孤之遗憾较之皇兄之不甘却是微不足道!”

齐恪苦笑了一声,忆起了送李先生北归当日那老夫子涕泪横流,不断复述着“余唯恐此去再不能复来。而不能再去云城家学馆一走,探一探故人、访一访余曾为之呕心沥血的一砖一木乃是余终生之憾......余自认若要再会只能待等来世或是来日有余孤魂一缕飘荡而至......”

彼时齐恪听得此言,还只当是李夫子是因想及一己年老体迈、或将‘不能饭’而才生出这许多幽愤。盛为则是以为家学馆乃是一世碌碌无为、可称是以“拾人牙慧”为生的李夫子一生唯一可引以为傲之成,而今‘拱手让人’还不得惋惜,他免不得心生伤怀才如此动情.......

好在论是如何两人都是默契非常地不曾提及家学馆已是“面目全非”--非但当初刘赫为向盛馥表情而定制的瓦当屋脊全然被替换而下,就连“听狂阁”中的布局摆设业已焕然一新........既然人非物非之旧地担不起一人一生之概,那便不说、那便不提!那便让那人带着夙念而行,纵不能免憾却还尚能怀抱一想!

待齐恪与盛为有日在澄清堂无意说起此事,郎主听罢却道是两人“还是更事不多”,又道是“所幸是更是不多。”,一把将郎舅二人扯进云山雾海之中、辨不清东西南北!

然齐恪无心于此多生纠缠。当下和亲既成,盛馥生产之期又是日近一日,他就更要将全心放在妻儿之处。自此除却不得不应酬的公务以及教习莫念之外,齐恪便是时刻不离盛馥左右。两人说或说话游戏、或钻研起新式有趣的杂物事件儿,或是为了孩儿的名字“争执”几番,看似欢快更胜从前。可齐恪明了自己心间总有淤塞不曾驱出,而盛馥也有深埋之隐决不会与他道清!

转眼立秋已过。此时齐恪请了旨、得齐允恩准让唐太医常住府中,除此更是寻来了十数位老成稳重的隐婆严阵以待......而盛家娘子则是日日往恪王府走动,且往往从要从日里“赖”至夜间才肯回去。期间盛馥因时时刻刻被问:可有不适?或是自己一声无意的“哎哟”都会引得“天下大乱”而不胜其烦,性子一日比一日不耐、一日比一日急躁。她除却无故恼怒亦时常捧着肚子恶狠狠地“训斥”,常说些,“你既此时已扰得众人连同我都纷烦不堪,来日可莫要再添事惹祸!不然莫怪我心狠,至多你从哪里来就送你回哪里去罢了!”之言,只听得初柳、绿乔魂飞魄散,娘子与齐恪则是忧心忡忡。

为此娘子加急传信与宝明阿尚,想要请他来恪王府小住。齐恪虽不知就里、只得了个,“毕竟有过前事,请阿尚来我们都能安心些”之说,然怎会不解这“安心”事关他妻儿两条性命,而他总抛不开“根源还在刘赫”之想,却又不愿印证不想断其究竟,因此倒比娘子跟盼着宝明阿尚能早日前来,一解忧患。

然在娘子与齐恪望穿秋水般等待后,等来的却只有宝明阿尚的一封书信。不能得见其字的齐恪只能不停地问着紧蹙眉间的娘子“如何?”,急得如履炭火般团团乱转。娘子在良久不语之后,只将书信交予了齐恪。齐恪一目十行地看完才知自己之前所料不错,那纠缠盛馥母子的“怨魂”并未彻底离去,一直徜徉在盛馥识海心田。而宝明阿尚竟在书信中道:如今已不妨事!孩儿出生之日就可化去九成之劫,至双月前回云城,贫道可保孩儿双月那日旧孽之怨悉数退散!

“宝明阿尚不打诳语!他既说不妨就定是不妨!尔永莫怪我之前隐瞒不曾全然相告,尔永当信我一心只想你们夫妻喜乐,为的是不要节外生枝!”彼时娘子这般与齐恪说道。

“孤知母亲心意,故以无气可生!”彼时齐恪这般应答。他确是不曾生气动怒,因他看见了宝明阿尚信中的“明光”--“旧孽之怨悉数退散”!他不曾追问娘子“旧孽之怨”是所为何来或又果真是与刘赫牵扯,因他不想再陷入并不可溯的轶事中作茧自缚--旧日已诶,唯有明日可追!

就在这般既应安心又不能安心的心绪之下,恪王府终于在八月十二迎来了世子--这与母亲同日却不同时辰的孩儿足足折腾了十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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