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斜红五百零一、失纤介(1/2)

文/昭昭之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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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卫与阿壮虽是在过江前曾是想过或者就此一去无返、性命不保,然他们所想的“不保”应是爽快、决断的,才不是而今这等既要受了磨折,又要遭了屈辱的“钝刀割肉”之法。

这两人都曾见过那些被囚在牢笼之中不能站、不能坐、不得吃、不让喝的“作奸犯科”之人,也曾揣测过那众囚徒在当时是会有何等的苦痛、无望,故以才会生出“屈打成招”或“只求速死”之谈.......可而今忽然他们就要身体力行、化身为笼中之人--若说两人不怕不惧不慌不恐那定是假的,可难得的是他们竟都不曾吐出一个字来向盛馥求饶。因是他们知晓,此时求饶定然无用,再者若一样要死、就更不能为此折了北地儿郎的名头儿、损了寒朝陛下的声望。

可盛馥岂能识不透两人的心思、又岂能如他们所愿?!待两人被装进笼里抬至江岸、阿卫一眼望去只见有密密匝匝的窄袖之人齐刷刷地分立两旁时,一声“完了”自他脑中爆破而出、自此回荡在他心间久久不散。

阿壮自事发后便一昧以“吃得够饱”来自我宽慰,又不停念着“我为鱼肉”、教自己“惜福、认命”,只愿少生些惊恐出来丢了脸去。因此木笼再挤他也不怨、木笼再矮他也不恨--可一旦看见了有偌多的“父老乡亲”将他俩团团围住,只拿他们当“猴儿”看时,就再骗不过自己“不为所怵”。

“哥哥,这些人都应是自我们那里掳来的吧?”阿壮突着眼睛去问隔壁笼里的阿卫,“为何又要让他们在这里看着我们,难道到时要他们与我们一起死?”

“他们不会死!”也只能抱膝蹲着的阿卫摇了摇头,“看他们一个个衣衫整洁、又没有半分饥色,想来是受了善待的。这会儿只是让他们来瞧我们出丑!”

“出丑有甚好看的?再渴、再饿,我俩也不能哭喊了去!难道要看我们拉屎撒尿的?我们本是男儿,他们若不怵的,我们就更不用怕羞!”阿壮仿若满不在乎地嬉笑着,想挪动下已然发麻的双腿作个腌臜样子先取乐一回,可不料凭他怎样“动来动去”,却还是不觉身子有“动”过分毫。

“我们出丑便是等同于陛下出丑!若细想想,盛家女郎迄今的所作所为不皆是为了让陛下出丑、失了民心?!”阿卫此时由衷地懊恼起自己的莽撞来,“我竟忘记了李先生曾说过,盛家能够枝散遍地、百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善于诛心!”

阿壮一听便懂,焦急顿起,“那不如喊一声,就说我俩是私逃出来的,都是为了会小娘子,先洗了陛下的冤?”

“王妃有令,你们若是小声说话,我们且不会管!但若要高声,一旦高声......”监立在旁的一名禁卫忽然呵斥道,“马槽里有的是马粪,你们可要一尝?”

“你们就不怕被人看见,责你们苛辱我们?”既是“势不两立”,阿卫怎甘示弱,立即辩道。

“辱?”那禁卫冷笑不止,“先不说用‘士可杀不可辱’这话是真会辱没了‘士’,就说你们本就是几日后要死的阶下之囚.......此刻本军不让众人拿些马粪、菜皮扔你们已是恩德,因此莫说是马粪塞嘴,就是当众割了你俩的舌头,又待如何?”

“有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哈!兄弟们都听听,原来北朝尽是这般恬不知耻、莫名高看自己一头之人,真乃贻笑大方!”那禁卫的挖苦之言引着一队人一番哄笑,讥讽之意满满当当地散满了江岸。

“寒朝的父老乡亲们都听好了!”忽然又有一人从禁卫队伍中出列,站到了一块大石上扬声大喊,“此二人原是你们寒朝陛下驾前近臣,今日却自甘充当宵小之徒,奉了你们陛下之命、偷潜入我朝恪王妃营帐,妄图偷盗宝物,实属死有余辜!”

“所幸恪王妃仁爱宽和,不曾立取此等狂悖宵小之徒的性命,并予你们寒朝陛下三日之期赔礼赎人。此刻,正有画师们按实以绘,成图后会送至对岸入街市,以期众人周知你寒朝帝王

自此后三日,尔等皆是见证之人!”

“什么?什么什么?”阿壮掏着自己的耳朵,只怕原是听差了,“我们竟成了替陛下偷盗的贼了?不成不成,这不成!被塞马粪我也得喊!”

“冤.......!”阿壮的“冤枉”只喊出一半,就闻见一股黏糊糊恶臭当面袭来、顷刻就冲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登时立刻就迫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喊却再喊不出、想吐却是不知该从何处而出......翻着白眼扑腾了半晌,只从鼻子里流出两道清浊混杂之物,眼看就要人事不醒!

“不信是吧?不信就来个真的!”那个将马粪塞入阿壮手中的禁卫抖着手中包裹过马粪的布包,时不时地还往阿壮脸上糊去,讥笑满面。

阿卫见状万目睚眦,眼泪迸裂而出。他亦想纵声一喊、与阿壮落得一般境地,虽是蠢、但至少是成全了兄弟义气--却看见两眼兀自翻白的阿壮死了命地冲他摇着头、劝他不要。

“你们欺人太甚、侮人太急!”阿卫咬牙切齿地咒了一句就抱头痛哭--他悔!他恨!他懊!他恼!他有太多的“若是”与“为何”在心田间里交错着狂生虐长,像是随时都会将他撑破。

“此地乃是良朝,此情此景也乃是你们咎由自取,何来的欺?何来的侮?”那禁卫本是恪王府亲兵,虽是于恪王、王妃与刘赫之事并不了然、只知道寒朝皇帝包藏祸心,因而掳走了殿下,因此对阿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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