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是藏不住人的。”
喜欢也是藏不住的。
沈清涵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昭告天地。
比如她喜欢魏若夫的时候。
白秉恂每天都能从她身上看见魏若夫的影子。
她编的同心结，收到的手镯，新裁的衣服，制定好的行程，手里捧着的禁书，突发奇想要学做糖醋鱼。
白秉恂从未从她身上看到半点自己的影子。
藏不住，没有就是没有。
沈清涵心虚这一语双关的话，她在床下蹭的脏兮兮，还是忍不住贴紧白秉恂，言辞诚恳道：“少卿容禀，我坦白从宽，刚才那房间床底下藏的是魏若夫，但我真的是来找猫的，被樱桃引过来关在那屋里，同魏若夫见了面说了话，却绝非自愿。你若不信我，咱们两个这就去找樱桃对峙，她收了我的钱还收了别人的钱，一搜一查就能查出来。”
白秉恂：“那你为何要藏他。”
沈清涵：“怕你生气。”
白秉恂：“你与他清清白白，我为何生气？”
沈清涵：“我与他清清白白，你还是生气了。”
两个人对视片刻，白秉恂到底是觉得这般没意思，心底略苍凉，转身就走。
沈清涵匆忙跟上，去抓他的衣袖，他仿佛身后长眼睛一般的抬了一下手，没叫她抓上。
沈清涵跟着下楼梯喘着粗气：“先生，学生做的不对先生可以管，先生不能不理呀。”
白秉恂：“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仔细想来竟是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做不了你先生了。”
沈清涵着急：“能的，一日为师，终身为……”
白秉恂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
沈清涵啧了啧舌，小跑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少卿，我有大事要向朝廷汇报。”
白秉恂头也不回：“朝廷不管儿女私情。”
“少卿，你再不慢些，我就要摔倒了。”
“……”白秉恂下意识的停步。
沈清涵用力一扑搂住他的腰，踮脚尖儿，小声在他耳畔道：“刚才屋里进了两个人，说这个月已经处理了十六具尸体，官府并无人发觉，还在疑惑你为什么会出现，是找猫还是找人。”
白秉恂没信，皱眉道：“谎报案情是要打板子的。”
沈清涵：“我要是说谎，就叫人打板子，活活打死。”
白秉恂无奈她的口无遮拦：“别动不动就生呀死呀的。”
沈清涵：“那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
白秉恂：“你说的不可能，十六人不是少数，倘若一个月内真有这么多人死了，大理寺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沈清涵：“这我就不懂了，兴许那两男人喝多了胡言乱语，但我没闻见酒味，而且两人神秘兮兮，一看就像有事，那架势你看见了也会怀疑不是办坏事就是偷情。”
白秉恂一时有些后怕，如果那两人是恶人身怀秘密跟沈清涵独处一室那么久肯定会杀人灭口。
乱糟糟的地方，果然不能松开她的手。
白秉恂拉着她的手迅速出了红袖招，二人同乘一匹马将人送回沈府小院。
一路上沈清涵又是撒娇，又是卖痴，信誓旦旦的保证和魏若夫断的干干净净，往后长脑子，再不往花街柳巷跑，做一个乖巧的大家闺秀。
电光火石间，白秉恂涌起了很多过去的回忆——沈清涵七岁蛀牙主动表示再也不吃甜糕却在被窝里搜出一袋子糯米糕；九岁表示对偷卖她发钗的丫鬟既往不咎，待丫鬟拿出赃物捉贼拿赃直接扭送官府；十二岁信誓旦旦表示会好好读书却在论语封皮儿里放男欢女爱的话本子；十四岁做生意席面上说的情真意切扭头就算计对方商铺压价购买大赚一笔，还说：无奸不商嘛。最后是多天前，她说和魏若夫一刀两断，今日却在红袖招床下藏人。
沈清涵：“先生，你信我，我发誓。”
白秉恂：“嗯。”他信吗？鬼知道。
沈清涵大概想象不到，她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让她信用破产了。她还准备着到了沈府门前，依依惜别的时候在你情我浓的亲亲热热一番。
却不想，沈府门口已经有了依依惜别的小情人。
沈清涵定睛一看，盈眉正在同人讲话。
白秉恂翻身下马再将她抱下来，她跑上前去看清了另一个男人的脸。
“小姐！”
“沈小姐。”
“陈秀才！”
“白先生。”
大家胡乱地叫着，陈秀才非常热情的向白秉恂行礼问好，非常高兴的说：“白先生，我已于日前考入了国子监。”
白秉恂点头：“你很不错。”
陈秀才沾沾自喜：“只是拼尽全力而已，相比起先生天资异禀才学过人还差得很远。”
沈清涵强行挤到了两人中间，瞪着陈秀才：“叫什么先生？这是我先生，他可没喝过你的拜师茶。”
陈秀才的脸一下子就垮了：“要不是沈小姐撒泼打滚的阻拦，我又怎么会敬不了拜师茶呢？”
沈清涵：“你资质太差，本来也不能拜我先生为师。”
陈秀才：“沈小姐这么说我？那沈小姐如今可会作诗了？”
沈清涵：“自然会了……嗯……啊……就……惟其如此，所以如此。若要如此，何苦如此。”
陈秀才笑道：“能写得出这四句，还算不上白痴。”
沈清涵攥起小拳头，要锤爆他的狗头。
白秉恂从后将人搂住往后拖，盈眉拦在陈秀才跟前，强行将两人分开，以防止酿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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