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秉恂叹了口气：“清涵，我没空陪你玩。”
沈清涵现在神经紧绷，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眼泪汹涌而出。
白秉恂赶紧举手投降，玩就玩，问：“姓名？”
“沈清涵。”
“年纪？”
“十七。”
“所犯何罪？”
沈清涵想了想，支吾了半天，说：“被动贿赂官员，被动谋取私利。”
白秉恂用指腹磨着她的下颚线，声音轻柔：“用什么贿赂的官员？亲亲吗？”
沈清涵打开了白秉恂的手，又蠢又凶地质问：“你审问的时候都动手动脚吗？”
白秉恂没想到她要把少卿何犯人这个游戏玩的这么认真，只好收回自己的双手，轻咳一声：“你贿赂了谁。”
沈清涵：“肖良玉。”
白秉恂一怔，抿了抿唇：“贿赂了多少钱？”
沈清涵双手捂住了脸，闷声说：“一百两金子。”
白秉恂面皮紧绷：“什么时候？”
沈清涵：“你跪宫门休息后，肖良玉在皇宫里就暗示我要给他钱，我不想得罪他，就想花钱了事。本来这事就完了，我就当自己被人讹了一笔，结果……他刚才来我家里说，他动用关系给江南沈家开方便，给我的几个铺子也都让了官方的利润。我发誓，我只是想用这百两金子堵住他的救命之恩，根本没想着官商勾结！我现在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白秉恂沉思不语。
沈清涵捏着衣摆，白秉恂不说话，沉默的压力让她抬不起头来。她摆出一副凛然赴死的神情：“我已经想好了下辈子叫什么名字，少卿，您秉公处置吧。”
白秉恂：“官员一律不能经商。”
沈清涵：“我当官后，霞晖阁还有三间药铺都落在了盈眉名下。”
白秉恂：“你知道他给你行方便，你额外获利多少？”
沈清涵：“江南那边不清楚，我翻了霞晖阁还有药铺的账本，发现无论是草药还是珠宝押运的交通设卡抽税都免了，一些草药从关外运送也都免了关税，据说是什么政策，但显然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商税之类的正常交纳，但都被退了回来。我零零总总的算了一下，大概免了一百两白银。”
白秉恂迷惑：“你贿赂了一百两黄金，他给你免了一百两白银？”
沈清涵苦哈哈地说：“要是因为这个定我一个官商勾结，我真的一百个不服气，我亏大发了，我就没做过这么亏本的生意。”
她又补充了一下：“其实主要是因为珠宝的税率很高，押送被卡是常有的事，但我当官没空管霞晖阁，销量一般，最近都没进货。且又开了三个药铺，让盈眉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药铺上，因此利润极低，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白秉恂：“容我核实，如果说的属实，我要先扣下盈眉。”
沈清涵脸色一白：“我要害盈眉了？”
白秉恂摇头：“不至于，肖良玉大概是不懂法。”
“啊？”
“根据我朝规定，为谋取不正当利益，向朝廷官员行贿，数额在三万两以上的，应当依照国法第三百九十条的规定以行贿罪追究刑事责任，处五年以下关押并罚款，主动投案自首减刑，并且可用罚款代替牢狱之灾。有以下情况，才会被严厉处置：一、向三人以上行贿的；你只给肖良玉送过钱。二、将违法所得用于行贿的；从时间线说，是你先行贿他在给予方便。三、通过行贿谋取职务提拔、调整的；显然，你的官职没有改变。所以，罚款的数额应该在三十万两至五十万两之间。”
国法严厉约束的一直都是官员，受贿和行贿的量刑一直不同。
而且沈清涵与其说是行贿，不如说是被勒索了，搞不好还能弄个受害人的身份。
沈清涵浑身一松，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只罚钱就好。”
白秉恂回忆她刚进门的样子，又软又弱，原来不是想来撒娇，是被吓坏了。他无奈地说：“但凡你好好看书，就不会被肖良玉吓到。”
沈清涵惭愧：“书到用时方恨少。”
白秉恂：“不过……”
沈清涵一颗心提了起来。
白秉恂：“罢了。”
沈清涵：“……”
沈清涵：“少卿你说吧，什么我都承受得住。”
白秉恂：“倘若是官员给官员行贿那问题就大了，霞晖阁现在是盈眉名下，你就不要出面了，剩下的事情我只找盈眉。”
沈清涵叹息：“这份恩情我怎么报答呢？把陈路绑了送给她吧。”
白秉恂：“不要当着我的面策划犯罪。”
沈清涵弱小，可怜，无助：“我以后都不敢了。”
白秉恂对此表示怀疑，“你一直胆大包天。”
沈清涵：“那是从前，我如今不想让少卿为难。”
白秉恂：“不会为难，我会秉公处理的。”
沈清涵干笑。
白秉恂严肃：“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官商勾结，以权谋私，伤天害理，我一定不会手软。大理寺的牢房你也去过，里面都是老鼠蟑螂，恶臭熏天，还有好多常年染血的刑具。”
他必须严厉地吓唬一下，就像沈清涵每次逃课都要挨手板一样，要让她知道，做错的事情一定会挨打。
沈清涵病怏怏地应了一声：“不敢了。”
沈清涵又说，不打扰白秉恂办案，要告辞离开。
“等等。”
“啊？要抓我？”
白秉恂从柜子里面翻出一件大氅披在沈清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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