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翻身第三十一章(2/3)

望姐姐为名经常去西邨家。好极了，就这么定。于是，她把自己的主意告诉姐姐金艾。金艾是个没多大章程的人，想想父亲在西桥乡当过书记，西桥乡医院的医生护士会看在前任书记的面子上对她格外照顾的，乡下空气又好，又安静，倒是坐月子的好地方，便同意了。

有了踏进徐家门的借口，金莉趁礼拜天放假便一早从城里搭车来西村，她还特地买了两包“前门”牌香烟和一瓶“西凤”酒。“徐叔，您在家呐？我阿姨呢？”

徐雪森坐在客厅四方桌后面闷头抽旱烟，听见有人喊他，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又随便带上一句，“寻菜去了。”金莉明白，徐雪森心里有事，没注意是她，便笑嘻嘻的说：“徐叔，是我，金莉！”这下徐雪森抬头了，却是淡淡的一看，“噢，莉丫头啊。有事？”“徐叔，没事就不作兴来看您吗？”徐雪森又闷下头去抽烟。“是来打探西邨消息的吧？”金莉脸颊一阵绯红，把香烟和酒瓶轻轻地放在桌上。“不是，徐叔，西邨给我写过信的。”“噢？”“真的，徐叔。”“吾没怀疑。”徐雪森抬起眼皮，看见了桌上的香烟和酒。“你们俩好上了？”金莉一阵激动。“没呢，西邨说他要闯事业。”“对的，莉丫头，你不能拖他的后腿，啊？”“我知道，徐叔。您办了玻璃厂我倒是劝过他回来接你的班，可是，玻璃厂关了我马上劝他千万别走回头路，就在北京闯，真的，您可以问西邨。”徐雪森认真地看了一眼金莉，“丫头，你懂吾。”

金莉感觉心里暖烘烘的。西邨的爹对她一直是另眼相待的，今天又说了肯定加表扬的话，这表明他喜欢她，至少是不反感。这不能不让金莉激动，她更增强了等待西邨的信心和决心。“徐叔，您被撤了职，千万要想开些，要注意身体啊！”“丫头，吾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吾不稀罕那顶屁大的官帽，掉就掉了，滚到阴沟里吾都懒得弯腰去拾；只是，没了官帽，吾啥事也做不成，闲在家里很是无聊。”“那您就一直闲在家里了？”“倒也不是，刘书记让吾在暗地里协助黄社长，可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吾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放手大胆地做，要顾忌别人的感受，免得被人说吾想抢班夺权。所以，丫头，你别笑话，吾正盘算着，也是逼上了绝路，准备重操旧业，做鹞子扎花灯。”“徐叔，做你的老本行当然好，熟门熟路；可是，我听西邨说过，利太薄了，最最主要的是人太辛苦，您年纪上了身，能受得住？”“有什么办法？属牛属猪的命。西邨他娘天天念着要把茅草房翻成砖瓦房，西邨还想造楼房呢，一个个都是说的梦话。”“徐叔，盖砖瓦房造楼房有什么不好吗？”“好是好，谁不指望住洋房？可也得有那个实力啊？吾这世恐怕难呐！”“徐叔，您忙了半辈子了，这个愿望就交给西邨，您要相信西邨能实现的。”“嗨，吾还能怎么想？这个家也只能指望他了。也不知他在北京究竟混得怎么样，还能混多久？”“徐叔，您要相信西邨，他不是平常人！”“像你说的就好喽！借你吉言！”

“呀，莉莉丫头来了？”西邨娘臂弯里挎着篮子回来了。金莉马上笑嘻嘻地迎上去：“阿姨，我有事要麻烦您呢。”西邨娘伸手拉住金莉，“啥事？说什么麻烦？说。”“我来帮您烧火吧。”“喲，看你细皮嫩肉的，不用你帮。有啥话？说吧。”金莉扭了扭身，“那我就说了。阿姨，我姐姐金艾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宝宝了，姐夫去了上海，我娘又来不了，身边没个人，所以我想让我姐住到您家里来，请您服侍，您看可以吗？”“住到吾家来生产？”“对。”

西邨娘愣了，慢慢地放下菜篮子。金莉自知冒失了，心头一凉。“阿姨，我知道服侍产妇是很辛苦很费事，我姐会付工钱的。”“不，不是工钱的事。”西邨娘又握住金莉的手，“丫头，不是阿姨贪财，也不是阿姨不懂人情。你姐夫袁白帮了他爹那么大的忙，照理说，吾应该还这个情，但是西村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借死不借生’。如果为别的事，就是住上半年十个月都没问题，服侍也谈不上，不就是多烧一口饭多添一双碗筷洗洗尿布吗？但是，要在吾家屋子里生孩子，就有污血，用迷信的话叫有血光。血光懂吗？”

金莉迷茫地摇摇头，她没想到有这一茬。在一旁的徐雪森听了，搭话道：“老婆子你糊涂了，现在西村有哪家媳妇生孩子不是上医院生的？在家里生还不放心呢。吾家离医院又不远，觉着肚子疼了送医院完全来得及。莉丫头你放心好了，你姐的忙吾家一定帮，到时候提前十天半个月来就是了。”

西村娘看看丈夫，撩起围裙搓搓手，“吾就知道你是这种人！”说罢，又去捉住金莉的手握住，“莉莉丫头，他就是知恩图报的人。你怪吾信迷信了吧？阿姨也没有不答应，臊死了！西邨爹说行就行，只要生在医院里，吾服侍是没问题的。尿布啦襁褓啦，统统都有，生下西邨四妹后吾都洗干净晒干了收着呢，告诉你姐不用担心。还有两个多月？吾上街市去捉几只小鸡回来养着还来得及。”

“阿姨，您太好了，真不知道怎么谢您呢！”提到喉咙口的心跌到了肚子里，金莉兴奋地反握住西邨娘的手荡起来，屁股也扭了好几圈。

西邨娘疼爱地看着金莉粉嫩透红的脸蛋，像是剥了壳的熟鸡蛋，不觉伸手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