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3点。
她起身倒了杯水，握着杯身的略微颤抖。刚才，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这一次，她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洞穴里，邵季飞正站在明亮的洞口望着她。她想开口叫他，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伸出手求救，男人却像看不见似地转过身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站在窗前，喝了口水。楼下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寂寞的光亮，就像她最近的心情。
她想邵季飞，疯狂地想念着他。不知道此时，他正在做什么？
同一时间。邵季飞刚吃完药，正准备重新躺回床上。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头痛发作。最近，他发病次数越来越频繁，经常会在半夜被疼醒。
他身子靠在床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游走。还有5个小时，他将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个有邹小艾的地方。
噩梦过后，小艾没再睡，天还未亮就起来了。
今天是周末，梅梅要带“小活宝”过来玩。
她先帮康康洗了把澡，正准备打扫房间时。清脆的门铃声带着急迫的声调不合时宜地响起。
“梅子？”小艾打开门，惊讶地叫了声。现在才早上6点，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梅梅连鞋也顾不上换，直接冲进屋内，“妞儿，邵季飞要回德国你知道吗？”
小艾惊讶万分，“回德国？什么时候？”
“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梅梅也是刚知道这件事。由于邵季飞有令封锁消息，所以高斐一直瞒着她，就是怕她会告诉小艾。
今天一早，因为要送邵季飞去机场，一向爱睡懒觉的高斐起了个大早。梅梅觉得奇怪，在她再三逼问下，高斐才吐露实情。
这一晴天霹雳的消息，震得小艾措手不及。
他要回德国？
去多久？
为了躲她吗？
小艾边穿外套，边拿车钥匙，“你快给高斐打电话。问他们到哪里了，尽量让他拖延时间。”
“好。”梅梅跟在她身后，拿出手机给高斐拨去电话。
小艾坐进车里，颤抖地拿着钥匙，却怎么也插不准位置。
小艾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开车。梅梅抢过钥匙，“还是我来开吧。”
“让高斐走最堵的路。”小艾让梅梅给高斐下死命令。
“……”
这么大清早，再堵能堵哪去！
一路往前。梅梅油门狂轰，小艾急得汗涔涔，不时地看表。
梅梅看了眼焦急的小艾，“放心吧。我给大头发消息了，让他走隧道。”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雾霭重重，能见度很低。灰蒙蒙的天色似乎很适合告别、离别、送别还有……永别。
高斐从内后视镜里看着靠在车座上的邵季飞。男人一脸阴郁，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小飞哥。这次回德国真不打算再回来了？”
这里已经没有他留下来的理由，回来又有何意义？
“嗯。”
高斐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梅梅那里知道康康是邵季飞的儿子后，高斐对小艾刮目相看，也为之前对她的态度感到自责。但这种家务事旁人插不了手。
现在他唯一能帮的就是故意放慢速度，走城中最拥堵的路段。希望小艾可以及时赶到，成功劝阻邵季飞留下来。
车缓慢开进隧道。该死。平时这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很拥堵，今天怎么这么顺畅？是故意和他作对吗？
即便如此，5分钟能通过的路，高斐硬生生开了15分钟。
一出隧道，前面有个丁字路口。那里的车流相对密集一些。
高斐磨磨蹭蹭地轻踩油门，乌龟爬似地往前一点点挪动。
拜托，这可是劳斯莱斯。边上的自动车、自行车一辆辆地超越他们。还不时露出不解或嘲讽的表情看向车里的两人。
“是你没吃早饭还是车没吃？”邵季飞冷冷出声。
“呃……还有时间。我是想让你再多欣赏欣赏这里的美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有什么可欣赏的。没有那个人的陪伴，再美的风景也与他无关了。
“加速！”这是命令。
高斐指了指前方的信号灯，“红灯。”
这俩娘们在磨矶什么呢！怎么还没到？
“吱嘎——”
梅梅突然一个急刹车，将劳斯莱斯堵在了路口。
小艾推门下车，走到后排车门边，把门一拉，“下车。”
邵季飞诧异地皱了下眉，显然没有料到会是小艾。
“如果你不下来，我就进去。”
信号灯跳到绿色。后面的车此起彼伏地按着喇叭，催促他们让路。
高斐回头，“小飞哥，我看你还是先下去吧。”
这个叛徒！
邵季飞长腿一迈，下了车，沉声道：“我只有5分钟。”
小艾目光咻地射向他，“为什么要回德国？”
“我没义务告诉你。”邵季飞将头别向一边。他怕看见女人眼里的哀色。
“我们还没离婚。”
“有区别吗？”
小艾神色激动，“邵季飞，你这样逃避有意义吗？别说去德国，就算你去天涯海角我也会追随着你。”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太阳逐渐探出云层，温和柔美的霞光下，两个人静静地站在路边，感受到的却是忧伤和哀凉。
小艾迎视着他，目光里的坚定不容质疑，“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一起走。你管不着吧。”
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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