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可是电话那旁回答的声音，却并非是她妈妈。
“喂，你好，你是病人家属吗？”
梦瑶听见，电话那旁传来的是一道中年的男声，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病人家属这四个字，就仿佛是一道霹雳的雷电，狠狠地劈到了她身上一般，残忍而无情。
“病人家属？你在说些什么？”梦瑶不可置信地反问那个一生一句，原本就不太好的面色，瞬间变得凄白。
“哦，是这样的，王女士在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性命垂危，正在医院急救着，情况并不乐观，所以希望你能过来签一份病危通知书。”
“......”
梦瑶听了后，并没有激动地痛哭，而是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一颗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迟疑了差不多一分钟，才用哽咽的声音问了句，“好，我马上过去，是在哪间医院？”
“就在芳华路路口的哪间第一人民医院。”
“嗯，我现在就过去，谢谢你。”
梦瑶答完后，不等那个医生回答便快速地挂掉了电话，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了沙发上。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看着自己眼前的景物，脑海中一片混沌。
过了数分钟，她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她小跑到小区外面，拦截了一台计程车，然后去到了那间第一人民医院。
走进去后，她便快速跑到服务台，询问她妈妈所在的病房。
“你好，请问你知道王雅她现在在哪间病房吗？”梦瑶焦虑而哽咽地追问着那个护士。
“王雅?”那个护士思考了一番，然后打开桌面上那个登记用的蓝色本子查找着。
过了一两分钟，那个护士才目无表情地略显伤感地答了句，“小姐，请你不要太悲痛了，王雅就在十五分钟前就抢救无效去世了。”
“......”
梦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神泛红而恐慌，“不，你们一定是在骗我的！”
她激动的反驳着，仿佛这是她听过最刺耳的谎言一样。
“小姐，我们没有骗你，是真的，现在你妈妈还在42号病房里面，你不信可以自己。”那个护士劝导着她。
梦瑶听了后，悲极反笑，她绝望地笑了一声，然后往护士所说的42号病房跑着。
-
还未跑到病房门前，梦瑶便已经感觉到了一阵死寂的气息。
她的脚步渐渐变得缓慢而沉重，仿佛是害怕接下来会看见些什么让她不可以接受的内容。
但是即使她走得再慢，即使她再不愿意去面对，可一切偏巧就是那样的，总有到头的那一天。
她最终还是走到了病房的窗前，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病床上正在熟睡的妇女。
她此刻全身都裹满了纱布，或许由于血太多的缘故，纱布也显得微微泛红着。
她脸上少了往日的和蔼温祥，所残存的只有那如同死灰般的脸色。
亦或许由于失血过多，她原本瘦黄的肌肤，此刻竟然显得有几分发白变黑。
......
梦瑶看见这一幕，本来以为自己会激动地痛哭，但却并没有。
或许绝望与痛苦的尽头，往往能折磨着她，让她觉得连哭都是一种奢侈。
梦瑶就那样站在窗前看着她妈妈的遗体数分钟，却是一句话也难以说出。
被泪水布满的脸庞，凄白得有点恐怖，她最终绝望的紧闭上了双眼，脑海中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
“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可我却没有爸爸？”她曾在年少时，天真地问她妈妈。
“没关系，如果梦瑶没有爸爸，那我就当你妈妈，也当你爸爸，好不好？”她妈妈曾慈祥地答她。
从那天起，她妈妈确实是既当了她妈妈，也当了她爸爸，一个人辛苦地撑起了整个家庭，只为了让她觉得，她和其它的孩子并无区别。
“妈妈，为什么我们家里那么穷，别的同学都有许多好玩的玩具，可我却什么都没有！”她曾在三年级的时候，一脸不开心地问她妈妈。
“那你想要什么玩具，妈妈都帮你去买好不好？”那一天，她妈妈哽咽着声音回答她。
后来，她才发现，她妈妈为了帮她买那些玩具，花光了自己一个月的积储，只是为了让她觉得，她也是一个小公主，而不是一个可怜的灰姑娘。
“妈妈，我长大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那你就不需要在辛苦了！”她在拿着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兴奋地挽着她妈妈的脖子对她说着。
“好，那妈妈就等你上完学，然后赚到钱了，来照顾妈妈。”那天，她妈妈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掌。
......
可是妈妈，如今我长大了，你为什么却永远地离开了？
为什么连一个给我孝顺你的机会都不愿意留下？
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我给留下？
......
悲痛与绝望，压抑着她所有的思绪，梦瑶最终觉得自己全身一阵乏力，只能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倚靠在窗前。
“小姐，够时间了，病人要火化了？”这时，梦瑶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
她揉了揉泪眼，然后转头看向那个女孩，发现此刻正有两个护士拉着一台病床车站在她的身后。
她迟疑地咬了咬嘴唇，力度之大导致一阵血腥味在她口腔中蔓延着。
她迟疑了一两分钟，才悲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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